其中一咸鱼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杜方ABO】联姻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拾肆·上

间线混乱,各种乱搭,大家请无视。

这次是正儿八经的更新,由于太长,这章我拆了上下发。


以下正文


天要塌下来了。

这句话在方老爷子得知大儿子被捕回南京后就一直盘旋在他脑子里挥散不去。他表情依旧镇定自若,但搭在椅子两侧扶手上颤抖的双手终究还是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内兄。”谢培东坐在他面前,看着他:“您别急,我立刻去联系人到叶秀峰那去活动活动。”

“不,不,不!”方步亭连忙抬手挥了挥,他低着头,大半张脸都被他刻意藏在阴影里,谢培东静静地看着他鬓角花白的银丝被额头渗出的汗滴浸透,而纠结在一处。

“杜见锋在哪?”

“我不清楚。”

“查!”方步亭语气一下就激动起来,他手指着桌上的电话:“马上给我查出来!”

 

傍晚医生来了孟韦病房又帮他检查了一次身体。一觉醒来后的孟韦气色也变得好起来,精神也不错,就连检查一轮后医生也点着头告诉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方孟韦很高兴,杜见锋也一直陪着。孟韦每每看过去总见他嘴角挂着笑看着自己。两个人时常这样有意无意地四目相对起来,到最后却总是孟韦先红了脸。

“旅座。”毛利民抬手敲了敲门,杜见锋瞬间收起了笑,他又成了那个众人面前臭脸不讲太多道理的杜旅长。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毛利民便两步做三步快步走进来。方孟韦不知道毛利民附在杜见锋耳边说了什么,但杜见锋的脸色立刻便凝重起来。

“孟韦,”杜见锋挥挥手让毛利民离开后,又伸手一把握住了方孟韦自然搭在被上的手:“我有些事,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接你出院。”

嘴角依旧挂着一抹笑,但眼里却无丝毫笑意。

方孟韦静默了半秒,终究选择将一切疑问吞入腹中,他闷闷地从喉间发出一声“嗯”,便见杜见锋不再留恋地起身就往外走去。方孟韦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门已合上,走廊也听不见杜见锋渐远的脚步声,孟韦依旧望着那扇门——

是出什么事了吗?

 

“亲人联系上了?”

“是的,人已经来医院了。”

“那个随地发情的乾元真是……”

“是的,旅座。”毛利民走近了些:“我们反复确认了,就是那个人。”

杜见锋沉默半晌,脸色黑如锅底。

“走吧,我们去那小姑娘的病房看看再说。”

 

方孟韦一个人独处时总容易想很多,这是自被父亲接回重庆重逢后开始的。那时母亲与小妹惨死的场景仍历历在目,那一年半流落在上海滩与哥哥相依为命的经历也未完全挣脱而去。就连阔别重逢的父亲也变得陌生,更何况,此时父亲身畔还多了个于孟韦来说面目模糊的,小妈。

短短不过三年间,他从一个出身优渥的小少爷一下狠狠跌入尘间最卑微的泥土里,尝尽人世薄凉。

他只能固执地将温柔的母亲,活泼可爱的小妹,顶天立地的大哥还有从前那个不苟言笑却非常可靠的父亲在心底想了一遍又一遍才能摆脱那严严实实包围着自己的遗弃感。

实在是……太难熬了……

 

“孟韦。”

方孟韦抬头,却见到了一个他从未想过会出现在他病房门前的人。

“崔叔……”孟韦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银行里出了事,今晚行长本来是要来看你的,这下实在脱不开身就托我来看看你。”温文尔雅的男人扶了扶架在鼻梁间的眼镜,走到孟韦的床边坐了下来:“看来恢复得不错。”

方孟韦一把掀开被子,精神满满地就要下床给崔中石倒杯热茶。崔中石赶忙拦了,又把他按回到床上,笑道:“精神了也不能这样,到时行长可要找我的。”

“我明天便出院了。”孟韦赶着崔中石的话头就接了句。

“那多好。”崔中石难得地跟他开起了玩笑:“我还怕哪天北平又闹起学潮,没你这个方副局长在可要出大乱子了。”

孟韦笑了,盯着崔中石的眼睛,笑得咧开了嘴。

“崔叔,我大哥今天傍晚来看我了,你知道吗?”

崔中石摇摇头。

他是的确不知道。

他默默看了眼手边的公文袋,那里面有一张支票,是到南京去与那些人做交易的。

——就算方步亭与谢培东严令禁止自己与孟敖再有过多接触,但是,他不能在孟敖生死关头坐视不管,什么事都不做。

因为那是孟敖,是孟敖。

“崔叔。”方孟韦打破这片沉静,他清澈的双眸直直看向他。

“你与我大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崔中石这才猛然发觉眼前的青年已经长大,隐藏在熟悉善良下的是看透世事的犀利,如一根针,要戳破他想掩埋在心底的感情。

“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崔中石忽然念了一句徐志摩的句子,他目光闪耀,在孟韦看来竟觉得有隐隐的哀伤,无畏的,注定要前行的,哀伤。

“我想,我足够幸运了。”

崔中石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又顿了脚步,他回头看向仍旧一无所知的孟韦。

“孟韦,别怀疑你大哥,他这般看重你,甚至重于他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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