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咸鱼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庄恕X季白】为你,千千万万遍

背景参照我的另一篇ABO段子小文里。

有段时间,庄恕时常会在深夜被噩梦惊醒。

梦里季白冷冰冰的躺在手术台上,旁边的心跳监护仪上是苍白的直线,还有那直直撞入他灵魂深处的警报,总能将他瞬间拉回当年他与季白的初见。

全身多处枪伤不说,最要命的,是右胸处止不住的大出血。

每每举起手才发现,原来染红自己双手的,都是从季白身体里流出的鲜血。

庄恕每到此时便会猛地惊醒,睁大着眼盯着眼前洞黑的天花板,不真实的失重感与漫无边际的绝望突破了梦境的边际淹没了他,而在下一刻,他听见了身畔传来那人安稳的呼吸声。

他侧身在黑暗中仔仔细细的看着季白,每一眼,都想要把这个人深深镌刻进自己的灵魂。

季白恰好也侧身面向自己,呼吸绵长,正睡得香甜,自己的衣角被沉睡的他无意识地拽在手里。

庄恕突然觉得庆幸,忍不住就凑过去将人牢牢搂在怀里。

“唔……庄恕你大半夜的闹什么……”

大半意识还留在睡梦里的季白连说话都变得黏糊,仿似带些撒娇的意味,让庄恕无法自控地将怀里温暖的身躯又搂紧了几分。他轻吻着爱人的鬓角,在他耳边温柔低语。但季白明显不领情,闭着眼笑骂了几句“恶心”又寻了个舒服位置,枕着他的肩又自顾自地睡了。

庄恕也终于安下心来,但仍觉得不够,于是又悄悄地牵过了他的手,这才闭起眼放心地继续睡了。

季白是个刑警,还是省公安厅刑警大队重案组的组长。

庄恕明白,季白他们对付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犯罪者,而自己不过是个整天坐在诊室里的医生。且不谈他们俩都是alpha,单就刑警与医生,看上去如此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人,但还是就这么彼此爱上了。

记得刚在一起的时候,季白在局里还有一个绯闻女友,叫许诩。庄恕听说那是个非常优秀的女生。优秀到,一向铁面无私的季白都千方百计地将这个弱小的omega调到自己组里来。

那时谈不上是打探敌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没事先跟季白说就跑到警局去,那时季白正好不在,一屋子重案组的人围着许栩一口一句“嫂子”让庄恕听着很不是滋味。这时季白正好回来,视线绕了屋子一圈最后才看到了他,但庄恕一下就释然了,因为他看到季白在看见自己那一瞬间眼里迸发的光。

那是独属自己的光芒。

如今的庄恕再也做不出当年那样的傻事,而现在的季白倒对自己越来越瞪鼻子上眼,没事动动手来场“家暴”,庄恕也乐得受着,俩人打打闹闹就滚到了床上,两个alpha,谁也不让谁,赤身肉搏,大汗淋漓,但两人间黏糊糊的情意,好似蜜里调油,让人甜掉了牙。

有一天晚饭后俩人正窝在一起看电视,那是个访谈节目,里面那个大器晚成的男演员正在谈出道来最感激的事。

“最感激的,大概是一直坚持走下来的自己。”

季白忽地侧过头问他:“你有什么一直坚持在做的事吗?”

庄恕想了想,扬起了一抹暧昧的笑:“坚持在爱你呀!你没有感受到吗?”

季白当场就给了庄恕一个大白眼,嫌弃极了骂了他一句“变态”。

庄恕大笑起来,扑过去抱着爱人,不肯撒手。

庄恕就是这样,一改在外头一派精英甚至是有些寡言的形象,只要是在季白面前,就总是有些没脸没皮,死皮赖脸的模样。

可惜季白是个正经人,腹黑且毒舌,还能一本正经地说黄段子不笑场的那种。

日子还是这样一天天过去,季白经常要出任务,到犯罪前线去,回家的日子不多,两人总聚少离多的,只不过庄恕总默默留一盏灯,等他回家。

但不想发生的事始终还是会发生,终于有这么一天,一直困扰着庄恕的梦魇还是成真了。

等庄恕赶到时只来得及看到医生护士推季白进急救室前的那匆匆一眼,满目鲜红的血,将他浅色的衬衫都染成了红色。

他十分冷静地坐在手术室前的凳子上,等同院共事的赵启平赶过来时,就看到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安静得不像个活人。

看到来人,庄恕又自顾自地开始絮絮叨叨地跟赵启平说起季白来:“季白爷爷当年是个国内闻名的警察,破过许多大案要案,很受人尊敬。我跟季白回去过几次,老爷子人很好,还跟我手谈过几局。我记得他对我说过‘我带出来的乖孙子就交到你手上啦。’我知道季白从小就跟在他爷爷身边,格斗与枪法都是老爷子手把手教出来的。我懂爷爷在季白心头的份量,所以季白才说什么也没去继承他爸爸董事长的位置而是死心塌地的去报了警校,到后来又成了个警察。”

“季白的确很优秀,他是百里挑一的alpha,底子又好,就是为人傲气了点。”

庄恕这时笑了笑,又继续说到:“但是再傲气也还不是照样被我追到了么?”

“有时我很想辞了工作就待在他身边,他去哪里出任务我就跟去,这样他无论出了什么状况都好,哪怕是挨枪子都好,我都能第一时间在他身边,”他向后靠在墙上,望着走道上的日光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待在手术室外面,什么也做不了。”

赵启平从未见过这样的庄恕,他很心疼,搭着他相叠在膝上的手,安抚他:“庄恕,你冷静些,老白会没事的。”

庄恕摇摇头:“我想我足够冷静了,无论最后是怎样的结局我想我都能接受。”

“别人总嫌时间太长,我却怨时间太少,每一天都掐着手指数,分秒都舍不得浪费。我总怕哪一天他会与我告别,每一天,每当他出门的时候我都在心底默默跟他说了句再见。”

“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了,我反而什么都不怕了,我只想陪着他,他也需要我陪着。”

季白傻,总想着组员,自己却总是在案件里冲到最前面,遇到悍匪,中了枪还要上前与对方交手。

他时时刻刻想着如何保护好组员,维护好社会治安,却不知在倒下时有没有想想总盼着他回家的庄恕。

但还好,大概是庄恕平日来救死扶伤或是季白惩奸除恶积攒下来的福气,总算是换得季白的一条命来。

自从伤好出院以后,季白就像大彻大悟了一般,主动辞了职务退到了二线。平时没事指导新人工作,跟其他警员开个讲座传导一些以前的工作经验外倒也没什么大事。

这下与庄恕待在一起的时间才真正多了起来。而不知何时,庄恕也开始不再被噩梦惊醒了。

他心里头踏踏实实的,知道季白就在他身边。每天搂着人醒过来,亲几口,打打闹闹的吃完了早餐,又各自上班。如果清闲,午休时庄恕还会特地跑到公安厅去与季白一同吃个饭,接着忙完下午,又是两人一起相携回家的时刻。

平平淡淡,无忧无虑。

周末明家兄弟或老谭还有老凌这三家人总会约上他俩一起聚聚,打球,烧烤或是露营,那里一堆小娃娃互相玩得起劲,他们一群大人就在旁边看着孩子们聊聊家常。他们俩之间没有自己的孩子,每次庄恕一提起,季白总是推说自己嫌孩子太闹腾,就他们俩清清静静的,没有孩子也正合了他自己的意。

可哪是不喜欢呀?

庄恕瞥了眼混在孩子堆里的季白,那满脸灿烂的笑容,哪有一丝一毫不喜欢孩子的模样。

庄恕总怀有亏欠,每次季白也只是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笑。

“自从那次死里逃生以后,我总觉得我还能活着,我还能和你在一起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就好像白白从时间那偷来的一样,我不奢求更多,庄恕,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庄恕搂着他。彼此心里都一清二楚。

长年累月奋斗在一线的压力与身体上的伤痛,再加上那次重伤其实一直未好透,病根一旦扎下,哪怕是再强健的alpha,旧疾再复发起来就是时日无多。

季白走时庄恕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很满足,就连他最后合上眼时,嘴角仍挂着浅浅的笑。就像平日里躺在庄恕怀里睡过去的时候一样,眉眼都是幸福的模样。

庄恕总觉得季白还会再醒过来似的,身边来探望的小辈们都已经低低哭出声了,只有他如往常那样牵过季白的手,坐在病床边看着他,看着他丛生的白发,看着他眼角的细纹,看着他不再如年少时的皮肤。看着看着,直到手里的温度彻彻底底消散了后才终于意识到,他已经不再会回来。

可日子还是这么过着,到后来,那个季白最宠爱的明家小公主也出了嫁,当年粉粉糯糯的小娃娃,转眼就变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身披嫁衣的小公主在告别了父亲爸爸后又抹着泪来到庄恕跟前,庄恕一脸欣慰,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拍了拍,又抬手帮她抹了泪。

“好孩子,别哭,这是你的大好日子,你季叔叔看了会开心的。”

是的,他会开心的。

只要好好活着,他就会开心的。

季白走后四十年,庄恕身体一直都非常健康,除了跟好友相聚外,似乎也变成了一个越来越正经的人。

年岁越高,心气却越发傲起来。

但有时却能一本正经地板着长脸同小辈们开玩笑,孩子们被逗得东倒西歪的,他却还是那副正正经经的样子。

他就一个人这样慢慢地过,慢慢地走,走到时间尽头,走到岁月带他去见季白的时候。

很久很久以后,明家孩子领着长辈们的意思去打扫庄恕旧屋时,发现屋里有三个长长的圆筒罐子,许是无人清理,盖子上还落了些灰,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叠着的都是一张张以前那种叠纸鹤的小红纸,细细数来,没有成千,也有上万。

纵使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不变的依旧是红纸上那一撇一捺真心诚意写下的“平安”。


由于《外科风云》还没播,庄恕这个角色OOC是肯定了,在此向大家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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